淮岚.

星河万里。
大宝贝@七月既望.
小号@月鉴云阙(disappointed18394)
小号专写捡手机文学

盼春

丁程鑫生贺

『祺鑫』

注‼️:私设结婚没有男女限制,男男也可以结婚





00.


“祝我们,好在春夏秋冬。”



01.



“同学,旁边没人吧?” 


他坐在日落映照的窗边,面前是一本大开着的写满笔记的书本,未开课前托腮思绪飘远,少年人有自己的世界,直到来人出生将思绪打断,丁程鑫才堪堪回神。


“没有,你坐吧。”


来人戴了一副银色边框眼镜,看着很斯文,镜片下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


天凉已至秋,校园里很少有人如他一般白衬衫外搭一件蓝白相间的针织马甲背心,活力的就像是青春校园剧里最灿烂的男主角。


与其说很少有人是这般穿着不如说是很少有人像他这样气质卓绝,很帅气。


“你好,我叫马嘉祺。”


似乎是发现了他的打量,来人主动做起了自我介绍,就好像是老友的见面,自然又亲切。


“我叫丁程鑫。”


他的回复是出于礼貌,本来只是偶然同陌生人做了一次同桌是没必要认识的。


不出意料的,静谧了好一会儿,尴尬的氛围蔓延开来,丁程鑫无心再去看一旁还微弯着嘴角的少年,不住的翻动着面前的书本来掩饰尴尬,说起来他是个e人,但又不太擅长主动社交,更别提面前看着明显斯文且不会说太多话的只知道名字的陌生同学。


“我知道啊,我们结过婚的。”


炸裂的开场雷的丁程鑫外焦里嫩,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自顾自坐下,一笔一划在纸张上写下他的名字,规规矩矩的“马嘉祺”三个字跃然纸上。


丁程鑫捏着这张烫手的纸,眼眸滴溜溜的转了半天想转过头去问问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话到了嘴边又被马嘉祺接下来的话语堵了回去。


“我重生了,重生回了二十岁这年,突然发现二十岁还没有和我的阿程谈恋爱,太遗憾了,所以我就找来了,来追求你。”他眼里是说不出的真挚。


“哥们,你神经病吧。”


很难想,好好的帅哥能说出这样的话,丁程鑫方才被堵回去的话变了个调说了出来,不是关切的话语实在难掩嫌弃。


于是乎,那张写着“马嘉祺”三个字的纸又被丁程鑫扔了回去。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不信啊。”


马嘉祺也不生气接过纸随意揣进兜里,朝丁程鑫那边又挪了挪,抬手掩住半边脸颊,冲人眨眼。


“你今年二十一岁,生日在二月二十四,喜欢吃肉不喜欢吃蔬菜,喜欢画画跳舞,胸口正中间有一颗小痣……”


马嘉祺的声音越来越小,说的话也越来越私密,惹得丁程鑫一张脸越来越红,气急败坏的伸手捂住了马嘉祺的嘴。


“你调查我!疯子!”


马嘉祺的嘴被人用手堵着,教室的人多起来只敢发出轻微的呜呜声,扒拉着人的手却不敢用力,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可怜兮兮的在求人放开,于是丁程鑫就心软了。


“我没有调查你,我说了我重生来的,来之前我们俩结过婚一起生活的,阿程怎么不相信我……”


“你小说看多了吧,这么玄谁信你!”恼羞成怒。


“我自证清白啊,刚刚我说的别人都不知道,不能打听的!”


“你别说了,我要上课了!”


推开凑过来的脑袋,烧红的脸颊还未褪去红晕,捧起书本看起来像是专心致志全心投入到课堂当中去,实则思绪已然飘远。


他很清楚,马嘉祺说的那些,别人不知道,有的甚至连他的父母也不知道,就算是专门去调查也不可能这样精细,不得不让他再去认真的考量这样荒诞又带着喜剧意味的关于“重生”的话语是否就是真的。


如若他没有自证清白,丁程鑫是绝不会信的大多把他当一个疯子一笑而过,可马嘉祺说的太具体了,眼神又是那样真挚。


今天的丁程鑫格外烦躁,从遇到马嘉祺开始。


重生这种荒谬的事情,到底是真的假的!



02.



他实在是难以相信这样荒诞的话语是从面前这看着清冷的少年口中说出的,更难相信这样玄之又玄只出现在小说里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边。


于是乎丁程鑫选择了逃避,索性也不再去理会马嘉祺。


“我不会啊老师,我不是这个专业的学生。”耳边是凳子摩擦地面的声响,拉他回神的是身旁人清脆的嗓音,如三月清风拂过溪水叮铃作响。


“对啊我第一次来,为了陪朋友嘛,嘿。”

“老师我知道了,我认真听讲。”

被揪起来回答问题的马嘉祺望着白板上完全超出他能力范围的题目尴尬挠头说不会,却荣幸的成为了这个教室里的焦点,因为长相清冽帅气,因为讲台上讲的热火朝天的教授突然停下将他点起来,提醒他老师和黑板都在前面。


他说:“同学,就算你旁边的人再好看也不要一直盯着人看,老师和黑板都在前面。”


教室中欢笑声炸响,只有他偷偷红了耳尖。


“阿程,阿程你走慢一点。”

“吃不吃夜宵啊,阿程?”


马嘉祺喋喋不休的跟在他身后,熟络的唤他阿程,有那么一瞬间丁程鑫居然觉得他们真的就熟悉的像是在一起很久了,惊恐慌乱中脚步生风恨不得直接飞起。


他妄图摆脱的人,小跑着到了他的身边,无措的一遍又一遍加快脚步。


“我以为你会相信我的阿程。”

“明明你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相信我的……”。


他猛地顿住转头对上的是一双伤神的眸子,他真切的看到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悲伤,他不懂自己当时又是怎样的心绪,不解的,错愕的,同情的亦或是心疼的。


天黑的刚好,脑子里如同炸响了烟火般喧嚣吵闹耳边是阵阵轰鸣,头疼欲裂,他不想也无心再去理会再去猜想,掌根用力的揉上太阳穴,如同溺水后刚被捞起那般大口呼吸,瞪大眼睛却无焦距。


“阿程,阿程!”

“抱歉,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阿程。”

“你不喜欢,我就离你远远的,阿程你看看我……”


害怕惊恐慌乱无助,心惊的麻木攀上马嘉祺全身,他颤抖的握住丁程鑫的手,试图将他从哪个不知的维度拉回。


来往的行人三三两两,投来的目光是不解是兴味,但好在无一人驻足停留,用看戏一般的目光打量。


他在嘶鸣声的间隙里角落中再次听到了那如同清泉流响的嗓音,一步一步将溺水的人儿拉上礁石,将他从慌乱中带进现实。


缓慢抬头对面人的已然从悲伤变换成为了关切,握着他的手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直至看到他眼神清明。


“你真的是重生来的?”


马嘉祺没想到他会这样询问,原以为他的第一件事会是甩开被他拉着的手,然后远离他,远离他这个让人烦躁的疯子。


那一刻慌乱中就连那样笃定的马嘉祺都开始疑虑他们的未来,他想如果真的被人不喜,那放手也不失为一个绝好的法子。


他太害怕了,害怕失去害怕远离,可有那么一瞬他也决心远离,这与他想象的结局不同,但比之想象要好的太多。


良久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他说:“是。”


没什么底气的确定。


“我们真的会结婚?”


“是。”同刚刚一模一样的语气,一模一样的难以让人相信,他像是变了个人,不像刚刚上课前坐在丁程鑫旁边那幅笑意盈盈,自证清白的笃定样子。


或许是因为刚刚自己的异常让人变得害怕且畏畏缩缩,丁程鑫想。


纵然荒谬绝伦,但他还是想要相信他,于是乎连同自己也变得荒谬。


“那先加个绿泡泡。”丁程鑫拿出手机点开二维码名片递到马嘉祺面前,“加吧。”


“啊?”马嘉祺没想过事情会这样顺畅,眼睛在二维码和丁程鑫的脸上来回的看,手却老实的伸向了衣兜。


“不是说追我吗,不加我怎么追?不用和我问候早安晚安吗?”


“哦,哦,好啊,好……”


马嘉祺的微信头像是一张他亲吻橙子的照片,灰色的连帽卫衣,帽子随意扣在头上,柔顺的刘海随意搭在额前看起来未曾打理,已经到了眼睛,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喉结更是吸人眼球。


那个叫做“cc66”发过来的申请被丁程鑫秒通过,借着通过的时间丁程鑫点开马嘉祺的头像看了两眼,随后如无其事的将手机放回包里。


“马嘉祺,我只相信你这一次。”丁程鑫多少是傲娇的,抱着手臂朝马嘉祺哼气。


马嘉祺知道,这件事无论是发生在谁的身上,都只会让人觉得玄幻又荒谬,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为此尽管他万般斟酌终究抵不过想朝他靠近的爱意。


所以他惊喜开心,丁程鑫对他的信任来的很容易,但即是容易也很珍惜,这是上天眷顾是他的阿程善良好心。于是他雀跃又笃定:“只要一次就够了。”


真是怪得很,丁程鑫想。不知道是面前人太过好看,还是他的眼睛太过真诚,亦或是他给人感觉分外熟悉。这么稀里糊涂的就同意,连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得不切实际。


“好吧,我还是想吃夜宵的。”


“走吧,我请你!”



03.



秋风凌冽,秋日里难得下了一场倾盘大雨,雨水冲刷水泥地面溅起阵阵水花。


风吹的毫无规律,让雨滴倾斜,萧瑟得紧。在丁程鑫印象里只有夏日才会下这样大的雨,人们打着花花绿绿的伞在雨里快速穿行,此情此景被困在教学楼的丁程鑫心里格外难捱,拢紧薄外衣下了决心要冲进雨里,却在迈开步子后陡然停住,最后还是迫于大雨滂沱,风吹时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下这么大的雨,我要让我男朋友来接我。”


一旁的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和丁程鑫一样被困在了教学楼,和同伴交谈后拨通了男朋友的电话,撒一个娇三言两语,电话对面的男孩便拿着伞出了门,甜蜜非常。


“我说了我的男朋友一定会来接我的。”


少女格外的笃定,脸上荡起漂亮的笑,遥遥期盼,踮脚眺望远方。


丁程鑫忽的就想起了马嘉祺,那个赤城又温暖的少年。


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丁程鑫对马嘉祺全然改观再没有一点偏见,并且全然接受了马嘉祺是穿越而来的这个玄幻的现实,他想啊啊,如果未来和马嘉祺结婚也不是不行。


他有些依赖马嘉祺了,这依赖来的很快,或许是这些天马嘉祺无条件的对他好,或许是马嘉祺说以后他们会结婚,又或许是马嘉祺了解爱护他的缘故,是没来由的,让他本人都觉得荒诞的程度。


他实在是讨厌雨天,讨厌被雨淋湿全身,讨厌一个人在大雨里疯狂奔跑,讨厌秋风瑟瑟吹得人忍不住发抖。


于是低头看着屏幕上对面头像里那个亲吻橙子的少年,下定决心手指翩飞,组织语言想让对面人来教学楼接他。


消息还没发出去忽然听见有人在远处唤他,猛地抬头他看见了那个逆行而来的少年。


少年眉眼弯弯,大雨簌簌下落,周遭的一切声响都变得模糊,他耳边只剩下一声声的阿程,反复循环异常清晰。


他穿一件白色的大衣,如同灰暗的世界里唯一的一抹亮色,撑一把黑伞好比偶像剧了自带滤镜和BGM的男主角,一步一步朝他走来,那一刻丁程鑫的世界里便只剩马嘉祺一个人。


走进教学楼,雨伞收拢靠在了门口的墙边,他脱下大衣披在丁程鑫身上,细心的替人拢了拢,嘴里念念有词:“我就知道你穿的少,没关系我的大衣保暖,冷坏了吧?”


丁程鑫忽然觉得脸颊有些温热,而马嘉祺还是那样自然,要不是他清楚这是第一次,还真会恍惚马嘉祺是不是做过太多太多次。


他不自在的别开脸轻咳两声:“是有点冷,你把外套给我了,你不冷吗?”


“放心吧,我抗冻还穿的厚。


马嘉祺里面是一件黑色毛衣,高领的衬得人不由的又清冷了几分。


“本来我能按时到的,但是路上出了一点小意外,来迟里一点,还好你没走。”


马嘉祺撑开黑伞,揽着丁程鑫的肩,带到伞下一步一步走进雨里,雨伞不动声色的朝丁程鑫那边倾斜,自然的让丁程鑫都没注意到。


“你怎么知道我没带伞?”丁程鑫的注意力刚还在马嘉祺揽着他肩的手上,直至随着人再次发声而偏头,问出自己的疑惑。


他只听马嘉祺说:“我就是知道你出门不爱带伞,你忘啦我……”


“我知道,你是重生来的,和我结过婚了,很了解我!”丁程鑫不敢去摸那滚烫的脸颊,虽然打断人说话很不礼貌,担丁程鑫真不敢再听马嘉祺重申这样的话,与其他说还不如自己说,至少也不会因为这荒谬的台词说不出话来。


这次又轮到马嘉祺耳尖通红。


“我没想到你会来接我,都准备给你发消息来着。”气氛变得尴尬,空气中只剩寂静,丁程鑫欲言又止半天终究是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


“我能想到你没带伞,我知道你需要我,那我一定就会来。”


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一定会来,丁程鑫再看马嘉祺却一不小心失了神,马嘉祺无疑是认真的,恍惚间丁程鑫竟觉得类似这样的事情马嘉祺已经做了太多太多次。


雨还没有停的趋势,丁程鑫披着那件白色的大衣,被马嘉祺护着走在伞下,并排而立,亦步亦趋,一样的速度一样的合拍。


大衣确实很保暖,丁程鑫再感觉不到冷,只是路过楼外反光的玻璃前,他看到了二人的身影,白大衣披在他身上他只觉得这件衣服更加适合马嘉祺。


他依旧记得马嘉祺来时的模样,穿着这件白大衣,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他的身上,气质卓绝,清冷矜贵。


马嘉祺把丁程鑫送到了寝室门口,隔着一个门框面对面对望的时候,丁程鑫终于看到了马嘉祺打湿的裤脚和侧边微湿的头发,似是想起来什么,丁程鑫抬头摸向了马嘉祺的左侧肩膀。


黑色的衣服看不出来干湿,但手上湿漉漉的触感让丁程鑫格外的清醒。


“阿程……”


听着马嘉祺苦兮兮的轻喃丁程鑫心脏的某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软的一塌糊涂。


“这么大个伞,马嘉祺你都给我了?”


“你是不是傻?”


马嘉祺护着丁程鑫的时候,丁程鑫甚至连肩头都没有打湿。


马嘉祺就是个笨蛋,丁程鑫想。分明比起喜欢别人,喜欢自己才更加重要,他们明明可以平分那一把伞,大不了湿一点点衣袖,难想那个伞要如何偏,马嘉祺才会湿了一整个剪头与衣袖。


“不傻啊,傻子才会不知道先保护老婆。”


“谁是你老婆!”陡然听到“老婆“这两个字的时候,温热的红已经攀上了丁程鑫的脖颈,马嘉祺觉得面前人就像是个熟透的柿子,实在是可爱的让人移不开眼。


“好好好,不叫老婆,你放心吧阿程,我身体好,只是湿了一点点左手臂,我这边都没有湿。”


“谁知道你怎么打伞的!”


“我是笨蛋,我不太会打伞,但是伞就是要朝你那边歪我也没办法。”


马嘉祺似乎很会说情话,每一字每一句都那样浪漫。丁程鑫的话语被堵在喉咙,大眼睛瞪着马嘉祺说不出话来,马嘉祺也乐的和他纠缠。


“阿程,你真的好相信我的样子。”话语转折太快,像是马嘉祺故意的,故意为这场静默打一个漂亮的圆场。


“相信你什么?”转移话题很成功。


“相信我说的话啊。”


“那你都自证清白了……”丁程鑫真的很容易脸红,马嘉祺嘴角咧着就没有下去过,眼神就像是落在了丁程鑫身上,怎样都挪不开。


丁程鑫怎样看都看不腻,马嘉祺的眼神好一个深情,一个程鑫脑立刻点头应和:“阿程说得对!我的证据很有效。”


这句话无疑勾起了丁程鑫的回忆,那个越说越亲密的证据,那个让丁程鑫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证据,此刻正盘旋于丁程鑫的脑海。


恼羞成怒的丁程鑫决心不再与马嘉祺瞎聊便开始下逐客令:“你你你,快点回去,洗个热水澡清楚没有?”


“知道啦。”


“那你快回去,大衣我洗完还你!”


看着马嘉祺渐行渐远的背影丁程鑫才敢抬手抚上脸颊,滚烫的触感刺激着丁程鑫的大脑神经,直至马嘉祺消失在视线之内,那手才堪堪放下,内心却搅成一团乱麻。



04.



“马嘉祺,你都在楼下转悠半天了,还不上来?”


室友打来电话时,马嘉祺已经在宿舍楼下转悠了一个多小时了,连室友邀请他遨游王者峡谷都被拒绝了。


在这个美好的周末来临之前,马嘉祺约丁程鑫去吃上一顿美美的海底捞,又逢新电影上场,本想着再去看一场电影,美美遐想时却无奈被拒,原因是丁程鑫周末已有约。


“能不能拒绝啊?”


“已经答应人家啦!”


“能不能带我去啊?”


“当然不能啦,那人家多尴尬啊。”


在问及男女时,丁程鑫的回答是男,马嘉祺如临大敌。男孩子和丁程鑫单独出去,万一对阿程动手动脚,阿程还答应了怎么办!


于是乎高度警觉的马嘉祺,大清早毫不犹豫的从床上起来,捯饬的帅气无比,在寝室楼下绕了又绕转了又转。


“哎呀不回来,你们玩。”


他挂掉电话,举着黑屏的手机左右照照,不时撩撩头发从而使自己连发丝都变得精致。


实在是孤独难捱无事可做,刚准备在一旁椅子上坐下颓然的马嘉祺,余光猛地瞥见一抹熟悉身影,立刻挺直腰杆,目不斜视提着早已准备好的那两杯奶茶,装作正要回寝的样子,很恰巧的与丁程鑫碰面。


“阿程要出去啦?”


马嘉祺是笑着的,温柔大方,余光却偷偷打量起丁程鑫旁边的男人,没有他高,穿的是一件粉色戴帽卫衣,双眼皮,烫染的红棕色头发,笑起来有点可爱,一点都没有他沉稳。


“咳,阿程这位是?”


“贺峻霖。”没等丁程鑫介绍,贺峻霖已经笑着朝马嘉祺伸出手等待他的回握,“我认得你啊马嘉祺,就是……”


“他叫贺峻霖,跟你说过我今天有约的要出门了马嘉祺,你怎么在这儿啊?好巧……”


贺峻霖的话被丁程鑫硬生生打断,暗戳戳的拽了拽贺峻霖的手臂却还是被马嘉祺注意到了,如同咽下一颗酸味糖果,还不能表现。面上还要维持着笑脸,颇有些打碎了牙还要往里咽的意味,不情愿的回握住贺峻霖的手两秒便抽回。


“你好。”


“确实好巧啊阿程,刚刚去买了两杯奶茶回来就碰到你了,既然这么巧,我请你喝杯奶茶吧。”


那杯奶茶是丁程鑫最爱喝的,但马嘉祺把奶茶递给丁程鑫的时候多少有些旁若无人的,贺峻霖站在一旁尴尬的绞着手指,给自己扣了一座三室一厅,但他没想到更尴尬的还在后头。


丁程鑫犹豫着接还是不接,手就停在半空中,转头看贺峻霖的时候嘴巴一张一合想要说些什么,手却被马嘉祺陡然拉过,一杯温热的奶茶被插好吸管放到他手中强迫他手指弯曲将奶茶握住。


贺峻霖很清楚,马嘉祺看他的眼神是挑衅的,甚至带着敌意,可这人会装啊,在丁程鑫面前装温顺,挠头和他道歉:“抱歉,另一杯我喝过了,不能请你喝奶茶了,贺同学你不会怪我吧?”


玛德,死绿茶!


偏贺峻霖还不能多说什么,只得摇头说没事。


风吹得阴恻恻的,马嘉祺看着也阴恻恻的,贺峻霖的尴尬更上一层楼,抖了抖身子,皮笑肉不笑的问丁程鑫:“待会儿迟到了,要不我们先走?”


“好啊。”良久没发声的丁程鑫像是被贺峻霖摁到了开关,终于回过神来点头说好,嘴巴含住习惯,香浓不腻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好喝,谢谢嘉祺,那个我们就走啦,明天再陪你去吃海底捞。”


“好啊,阿程再见。”


那个少年就站在宿舍门口的树下,目送他心爱的少年和别人有说有笑的离开,和煦的笑容早已消失,吃味的咬紧后槽牙,精致的发型被风吹散,一点一点慢慢滑落搭在他的额前,等到丁程鑫的身影远去到看不见。


精心的搭配,漫长的等待只是为了和丁程鑫制造一场惊喜的不期而遇,他以为他调整了心态,起码看到丁程鑫和别人并肩的时候不会那样吃味不可控才是。


原本计划着就这样偶遇,然后就顺理成章的和他们同往,可到最后他们谁也没提,反倒让马嘉祺危机感更甚,说实话贺峻霖也还挺漂亮的,他不敢保证丁程鑫会不会喜欢上那样明媚的家伙,这样的不确定让马嘉祺变得慌乱,坚固的城墙生生被扯出裂缝。


“哒…哒…”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回响,他拿着的手机屏幕是亮着的,显示的是和丁程鑫的聊天界面,因有电梯的缘故,七楼的楼道鲜少有人来,便安静的可怕。


少年斜靠在楼道的墙上,顺着墙边慢慢下滑,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随后又全盘删除,长吁短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头,颓然垂手贴着脚背,楼道里只剩一盏没亮的孤灯与马嘉祺对望,手机界面仍旧停留在聊天框上。


聊天背景还是丁程鑫的照片,一双眼睛弯起来像月牙,笑起来的丁程鑫想一个调皮的小狐狸,手扬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爱心,穿着的还是高中的校服,意气风发。


“一直显示对面正在输入中,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讲吗?”


叮咚一声来消息的提示将马嘉祺的视线从灯上移开,聊天界面弹出一条新的消息,马嘉祺刚看完一条新的消息又弹出来,是一个粉色的loopy表情吧,那个河狸对着屏幕递来一枝红玫瑰,俏皮的可爱的,他一下就带入到了丁程鑫,突然就被治愈到了。


突然就收到了回应,说马嘉祺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无比值得。


“能不能拒绝他啊?”马嘉祺下定决心发出的消息却让丁程鑫摸不着头脑。


“拒绝什么啊?”


说到底马嘉祺也不知道拒绝点什么,抓耳捞腮的在楼道里做蹲起。


“就是……拒绝他和你在一起啊,我还在追你呢!”


“哪种在一起,谁和你说我们俩在一起了啊?”屏幕另一面的丁程鑫忍不住笑出了声,惹得贺峻霖愈发好奇二人的聊天记录,悄悄的往丁程鑫手机前凑,却被丁程鑫一把挡住。


“贺峻霖,偷看别人聊天记录可耻!”


“你也喜欢马嘉祺啊?”


“我可没说!”屏幕暗掉丁程鑫也没等来马嘉祺的消息,于是乎他决定和贺峻霖好好理论一番。


“你们俩认识多久啦?”对面人没头没脑的一句打断了丁程鑫的思路,丁程鑫的话题很好转移,贺峻霖没迎来对面人的理论等到的确是他不加思考的回答:“两个月了。”


“开学才两个多月,意思是他在我后面几天认识你的?”贺峻霖不敢相信,丁程鑫也是一个多星期前下暴雨那天,被贺峻霖看到才同他说的二人的关系。


丁程鑫告诉贺峻霖,马嘉祺在追他,却没跟贺峻霖说马嘉祺重生这样玄幻的消息。


“我还以为你俩认识很久了呢,话说你大二才转来我们寝室,我都不了解你。”


“是嘛,我也感觉我俩好像认识好久了一样……”


丁程鑫没等到的回信马嘉祺发来了,和贺峻霖聊天的缘故,他错过了第一时间接收消息的节点,再拿出手机是吃饭以后准备付钱时,点开微信的第一条消息是马嘉祺发的,还亮着红一的标识。


马嘉祺说:“没在一起就好。”



05.


近来,北市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校园里花花绿绿的羽绒服来来往往,丁程鑫还是能在人群中一眼看见马嘉祺,没别的,因为他穿的大衣。


没谁能像马嘉祺这样,将大衣穿的无与伦比,自带的清冷气质更是锦上添花。


让马嘉祺去占领韩剧市场会怎样,丁程鑫开始胡思乱想,在那个漆黑的夜,一盏孤灯照亮一小片地方,丁程鑫就站在路灯下,嘴里哈着热气,举着手机和马嘉祺哭诉他迷了路,电话那头的马嘉祺温柔安抚。


“阿程,告诉我周围有什么?”


“只有一盏灯。”他有些委屈,“你会找到我的吧,马嘉祺?”


“当然,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他的话掷地有声,是无限的安全感。


“那你在多和我聊聊天,我在这儿等你。”丁程鑫捧着手机,焦躁的情绪被安抚,脸上渐渐荡起甜蜜的笑意,马嘉祺在给他唱那首动人的《雪落下的声音》,这时天空突然开始飘雪,簌簌落下的雪晶亮的纯白的,让漆黑的夜和远山树林也变得不再可怖。


“马嘉祺,下雪了!”他的声音染上激动,摊开手掌接下一片晶莹雪花。


“阿程,看左边。”


雪花融化在手心,还留有丝丝凉意,丁程鑫就站在路灯下,转过头在忽明忽暗中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灯突然亮起,他便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再睁眼时入目的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来人逆着光朝他走来,黑色的大衣将他紧紧包裹勾勒出高挑的身线,依旧是打着那把黑色的伞,明明没多远的距离,步子也迈得很快,可在丁程鑫眼里莫名的被放慢了速度。


“我慢慢的听,雪落下的声音……”耳边不知为何回荡起这首歌来,还是马嘉祺那独有的清澈嗓音。


“阿程下次可以导航回去。”


“阿程,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丁程鑫的幻想突然被打碎,意识到自己到底在瞎想些什么的丁程鑫忍不住烧红了脸。


最重要的是,他把自己也带入了那个女主角视角!


“对啊,可以导航!”连回话都变得混乱。


“什么导航?”马嘉祺不解,看着丁程鑫脸颊上的两抹酡红,皱着眉头将手背贴向他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于是马嘉祺将这归结于是冻的,毕竟他还什么都没做,阿程必然不会无缘无故对着他脸红。


“我是说,待会儿我们吃饭可以导航!就是去吃其他好吃的……”丁程鑫已经羞得想要躲进羽绒服里,双手捂上滚烫的脸颊,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这天还真有点冷哈。”


“很冷吗?那我的外套给你。”


“不用了,我们快点走。”丁程鑫自然是不冷的,但刚刚的遐想真的很让人羞涩,难以启齿,再被马嘉祺看下去,他生怕脸颊烧起来,拉着马嘉祺的手就快步朝校门口冲。


马嘉祺走在丁程鑫的后面,手紧紧的被他的阿程牵着,心里甜滋滋的,目光也不由得落在两只紧握的手上,他就乐得这样,恨不得十指交缠,恨不得就这样一直握着。


“阿程,你知道十二月十二日是什么日子吗?”


开始正式迈入冬天时,马嘉祺已经穿不了大衣了,北市实在冻人,哈出的热气化为清晰可见的雾气慢慢消失在空气中,黑色的羽绒服裹在他身上,白皙修长的手背手套遮挡,耳尖冻的绯红。


凑近丁程鑫,羽绒服相碰厮磨,寒天冻地,一片银杏树都只剩下光秃的枝干,丁程鑫没看见他期待的眼,手中捧着的烤红薯正冒着热气,咬下一口软糯香甜。


“星期二啊。”马嘉祺期待落空,却迷上了现场吃播,丁程鑫张嘴咬住红薯的时候他似乎是代入了,同样张开嘴却只吃了口空气。


“你真不吃啊?我可以分你一半的。”他转头见的就是这副光景,有些蠢笨的可爱。


“不吃了,太饱吃不下了。”


马嘉祺仍旧不敢相信自己期盼半天等来的是这样一个答案,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除了星期二呢?”


“你等我上网搜一下哈……”旋即马嘉祺便看见丁程鑫停下了咀嚼的动作,认真思考了一番,为难的冲他一笑,摸出手机打开了百度。


丁程鑫把手机揣回兜里才不紧不慢道:“知道了,是一个男团队长的生日,你喜欢他啊?”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马嘉祺认命了,脚下步子不停,厮磨的羽绒服慢慢分开,他起了小心思,慢慢的越走离丁程鑫越远,最后两人中间空出来大约一个人的站位,生气了,让丁程鑫自己猜!


“不是说靠近点暖和吗,怎么你开始热了?”


丁程鑫是在吃完一整个红薯后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的,但这不能怪他粗心,要怪只能怪冬日的烤红薯太过吸引人,导致他专心致志品尝美味没有发现这一个小小的细节。


“那天也是我的生日!”生气加原地跺两脚,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我知道了,可是你为什么对着我生气,你不是在追我吗?我还没同意来着。”威慑力满分,马嘉祺妥协。


“我错了阿程。”可怜兮兮的小马好像真的认识到了错误,面对他亲爱的阿程,撒娇最为关于,于是挪小碎步到丁程鑫旁边,第一步扯衣袖,第二步眨眼湿漉漉,第三步溺死人的波浪线。


“我开玩笑的,哈哈哈哈。”一秒破功。


“重生回来的感觉怎么样?”


“很不错。”


“那要我现在答应你吗?”


“答应什么?”


“你的追求。”


本以为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起不了什么波澜的聊天,却忽的投下一颗炸弹,轰然炸响打破宁静,层层涟漪不断。


踢到石子被绊的趔趄,差点摔个大马趴就发成在震惊马嘉祺的那一秒,他不可置信的同时却在丁程鑫面前出了洋相,捂脸害羞时借机说出心里所想:“好想要的。”


声音细若蚊蝇,丁程鑫只听了个大概。


“有时候真觉得你这个人挺玄的。”开朗男孩丁程鑫露着个大牙笑半天,脚下步子却没听过,与马嘉祺一个步调,并肩而行。


“有时候觉得你很勇,有时候又觉得你胆小,有时候觉得你外向的可怕,有时候又觉得你好适合做我这样E人的玩具。”


“但我还是蛮相信你的,我也挺玄的,相信并接受你重生而来的事情,我算是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了,原来我俩还真的有点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马嘉祺喜欢这四个字,大家都喜欢这四个字,少年的心脏因为四个字怦然。蓬勃的带着些小鹿乱撞意味的心跳有些吵嚷,久久的回荡在马嘉祺的耳边。


对上那双狡黠的狐狸眼,嘴角再如何也降不下去,一秒钟八百个假动作来掩饰内心的激动,最后的最后以手无处安放作为收尾。


夜空中仍旧没有星星,但细看也能见那一抹月,高高的挂在天边,而后视线被宿舍楼遮挡,电梯里站满了人,谁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话,伴着叮咚一声响,电梯门打开,眼前是熟悉的走廊风景,马嘉祺的脑子和语言系统已经彻底混乱,目光没有一刻从丁程鑫脸上挪开。


整个人算是栽丁程鑫身上了。


丁程鑫宿舍门口,要做今日最后的道别,有些凄凉的,依依不舍的,尽管这不是最后一次见面,马嘉祺还是没说话,丁程鑫率先开口。


“我答应你了,明天见。”


他飞似的窜进寝室,不给马嘉祺任何机会便关上了寝室门,独留马嘉祺一个人呆呆望着那一串门牌号,然后悔恨刚才还没来得及给阿程一个甜蜜的抱抱。


“明天见。”




06.


晚十一点五十六,丁程鑫裹在被窝里,盯着跳动的时间一刻也不愿离,在这漫长的几分钟里,丁程鑫胡思乱想了许多,包括一会儿要对马嘉祺说的话,还有他们的未来。


所以他们结婚会是什么样子呢……


大多都是幸福甜蜜吧。


卡着五十九分,丁程鑫给马嘉祺打去视频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屏幕那头的人侧躺在被窝里,被子盖掉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和稀碎柔顺的刘海斜斜搭在额前。


很显然,马嘉祺寝室已经关了灯,只借着屏幕的灯光与他对望,眼睛一眨一眨的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屏幕里的丁程鑫,他知道丁程鑫的意思,卡着零点和他说生日快乐。


尽管知道,还是期待,还是欣喜。


“马嘉茄,生日快乐!”刻意降低的声音掩盖不住话语间夹杂的欢快,尾音上扬成功射中马嘉祺的心脏。


“我爱你,宝宝。”少年独有的清澈夹带着轻微的沙哑,温柔与撩人相互碰撞毫不违和,甚至苏到爆炸。


“我知道了,晚安!”匆忙挂断电话,右手抚上胸口,那是心脏所在的地方,此刻跳动的频率加快,剧烈的跳动撞击着温热的手掌,脸颊又一次烧红滚烫,今夜注定是一个难眠夜。


“马嘉茄,下雪了下雪了!”


是一个清晨的早上,马嘉祺二十一岁度过的第一个七点二十一分。


丁程鑫没有早八,马嘉祺也没有早八,然而马嘉祺还是在这个美好的清晨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模糊间点了接听键却不知来人是谁的马嘉祺窝了一肚子火,正欲发作,丁程鑫欢快激动的声音传来,甜腻的动听的一瞬间浇灭了马嘉祺所有的火气,连因烦躁而皱起的眉也舒展开来。


“初雪啊马嘉祺!今年的初雪在你生日这天好幸运,我说马嘉祺你以后一定都会顺心如意!”


“马嘉茄,快来堆雪人,堆一个大大的雪人!”


丁程鑫是南方人,小时候没看过雪,马嘉祺知道,耳边依旧是少年欢愉的话语,是马嘉祺一天好心情的开始。


睡意全无,翻身下床快速整理着装,迫不及待的出门,因为他知道,他的阿程就在楼下等他,等着和他一起堆一个大大的雪人。


兴冲冲的跑下楼,雪还在下,丁程鑫已经堆起了一个小雪堆,见马嘉祺来,就站在原地笑着冲他挥手,眉眼如画。


“醒这么早啊?”


“昂,室友早起收拾要出门约会,看到下雪了,他叫我起来的。”回答马嘉祺话的同时,丁程鑫再次蹲下拍打面前的雪堆,垒高雪堆拍打成型。


马嘉祺要蹲下来帮他,却被丁程鑫指挥着把周围的雪朝丁程鑫的雪堆前聚拢,推动地上盖着的白色雪花,变着方向朝丁程鑫那边赶,慢慢的一个精巧的盒子在雪地里浮现,本还疑惑的马嘉祺抬眼对上丁程鑫那掩饰不住期待的眼神,心下明了,这是阿程送他的礼物。


打开小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条银色的项链,很简单的设计,装饰物是一根银色火柴,静静的就躺在盒子里的绒布上。


“好好看!好喜欢!”眼尖的马嘉祺发现了丁程鑫脖子上的项链与这条大差不差,只不过一个是撞似星星,一个是火柴。


情侣项链!他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随即得到验证。


“星火项链,我是星星你是火柴。”


“马嘉茄,连雪花都为你生日做伴,这说明你是一个幸运的,值得世界上所有惊喜与爱的小孩,祝你永远快乐,永远自由,永远顺心如意,永远被温柔对待。”


“就算一切自有天意,也勿忘行自己认为对的路,坚定的走下去,所谓天意也定会随你心。”


丁程鑫为马嘉祺戴上项链,他们在祝福前起身,相对而站,温暖的话语是真情流露,冰凉的手还未回温,就猛地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马嘉祺把丁程鑫抱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肩,直到被丁程鑫回抱住,直到周围多多少少投来目光,直到世界安静了好久好久,马嘉祺才把丁程鑫放开。


“我也希望天意随我心,不过随不随都没有关系,你就是我的天意。”


马嘉祺文邹邹的,他还以为刚刚相拥的那不知多久,马嘉祺背着他偷偷流小珍珠呢。


他还是故作深沉的拍了拍马嘉祺的肩,老气横秋点点头,双腿弯曲继续蹲下,合拢雪花拍拍打打,连自己头发上沾着雪白晶莹也不在意。


“不是说,堆大雪人嘛。”


“堆,堆大大的雪人!”


两个小脑袋埋在一起,头发上皆染上纯洁的白,鼻头冻的通红却一点感觉不到冷,北市的风呼啸,没完没了的吹,却吹不灭少年炽烈澎湃的心脏和爱意。


要新年了,即将迈入新的一年,大家都格外的红火,马嘉祺的生日过完,不久就是元旦。


分不清到底是谁注重仪式感了,二人一致决定要和爱人相守着跨入新的一年,于是乎学校已经成了绝不会选择的危难地。


千挑万选的二人最后选择了在街上鬼混。


鬼混完就随便找个酒店睡觉。


“哥哥,买束花吗?”小女孩拿着为数不多的几多红玫瑰,抬头仰望这两个帅气的哥哥,递上自己售卖的鲜花,眼巴巴的瞧着。


“那就,剩下的这些我都要了吧。”可爱的小小一只的卖花小女孩,马嘉祺是很难拒绝的,看她年龄应当只有十二三岁,那样眼巴巴看着他实在是狠不下心,便将剩余的玫瑰都买下来了。


“谢谢哥哥。”望着小女孩离开的背影,马嘉祺无限感慨,小姑娘真可爱,以后一定要和阿程领养一个。


“送给你,阿程。”他就捏着那几多玫瑰递到丁程鑫面前,目睹全程的丁程鑫欣然接过了这几朵花,一手拿着玫瑰,一手牵着马嘉祺,穿梭在市井小巷,逛去了美食街。


吃饱喝足才觉时间流逝飞快,新一年即将到来。


卡着零点的钟声敲响,少年并肩站在夜色下,见城市万家灯火绚烂,有人大喊新年快乐,有人高声回应。


这个城市铺满烟火气。


“祝我们好在新的一年。”丁程鑫对马嘉祺说。


“不,是祝我们好在春夏秋冬。”马嘉祺回。



好像意义都一样,一年里也包含春夏秋冬,但丁程鑫说的是新的一年,马嘉祺说的是永远。




07.



“马嘉祺,放寒假回家你会不会想我?”


丁程鑫拖着行李箱在机场和马嘉祺告别,他们一个在川渝一个在河南,到了寒假他们就得是异地恋了。


“会很想你的,真是分开不了一点。”没有人喜欢分别,丁程鑫的手有些凉,马嘉祺的手是温热的,握住少年微凉的手,最后抬手揉乱了人柔软的发。


“想我就给我打电话,开学见。”


“好,开学见。”


道别不须太多言语,你我都知心中思绪,飞机划破长空,现在开始期盼再见。


马嘉祺比丁程鑫先到家,面对自家母亲的嘘寒问暖除了乖巧回应以外还消解了对家的思念,除外便就一直等待着心上人的一通电话。


丁程鑫打来视频时,马嘉祺的心才算彻底的放下,对面的人风尘仆仆应该是刚到家就迫不及待打来电话。


电话那头的可爱鬼同他诉说他亲爱的妈妈有多么多么的想他,看着屏幕里那一大桌子菜,马嘉祺的摄像头也转向了饭桌。


又是一阵酣畅淋漓的聊天才挂断电话。


此后的每一天,必不可少的就是一通电话。


每天和最爱的人分享琐碎也是件快乐的事,马嘉祺窝在沙发上,点开了丁程鑫发过来的视频,视频里他的阿程穿着一件地道的家居棉服,似乎是他们那儿的统一穿着。点燃鞭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出,然后捂住耳朵,随着鞭炮炸响放声大笑,鲜亮,快乐,明媚,意气风发。


马嘉祺一眨不眨的看着,同他一起开怀大笑,回复的消息只有三个字——好想你。


除夕夜,大年三十,年夜饭吃了一转又一转,马嘉祺没有和家人围坐在一起看春晚,而是一个人跑回了房间,关上房门拨通了丁程鑫的电话。


约好了一起跨年,未到时间就闲聊起最近发生的趣事,从马嘉祺家养的小狗聊到丁程鑫做的爆炒牛肉,从百草原聊到三味书屋,便再不觉得时间漫长。


“马嘉茄,给我唱首歌吧,就唱《雪落下的声音》。”丁程鑫有点独爱这首歌了,马嘉祺再开口,又好像回到了胡思乱想马嘉祺成为韩剧男主的那日,少年撑一把黑伞身着白大衣逆光而来,画面感强烈。


他们总要坚守在阵地,势必要陪爱人跨入新的一年,就如同元旦那样,窗外噼里啪啦鞭炮声声响,绚丽的烟花绽放于黑夜,点亮了一整片天。


被子外面很冷,但小丁同志还是毅然决然的掀开被子,顶着寒风跑到窗边,举着手机算是同马嘉祺一起欣赏这漫天烟火。


“马嘉茄,快看,看烟花!”


“马嘉茄,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阿程!”


烟火的声音太过响亮,以至于举着手机的双方都需要扯着嗓子喊才听得见声音,但在这欢乐的气氛里,两人都乐此不疲。


“呜呜,好冷。”待到夜空恢复寂静,丁程鑫才一个健步冲上来床,二马嘉祺就稍显幸运,他在床上便能看见远处绽放的烟火。


“冷坏了吧笨蛋,也不知道穿件外套。”


“反正也就跨年前后这几分钟。”丁程鑫不以为然,最后还是被马嘉祺说教了一番,这一晚他们互相说了好几次晚安才真的睡下。


第二天又不情不愿的早起,踏青拜佛上坟,忙忙碌碌间依旧是爱人的互相分享快乐的,难过的,倒霉的通通都分享。


毕竟日子也有好有坏嘛。


“马嘉祺,我要过生日了。”马嘉祺收到这条消息时大概能想到丁程鑫是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失落的,遗憾的,甚至带了些期盼。


“我知道,元宵节,礼物已经在路上了。”马嘉祺回他。


“唉,好想生日和你一起过。”末了还加了一个委屈的小表情,代入后马嘉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他只能尽力安抚他的小可爱,让他能不那么难过,丁程鑫还是挺好哄的,没一会儿就喜笑颜开,因为元宵节过后不久,就要开学了,头一次对开学那样期盼。


房门被敲响,丁程鑫记起马嘉祺有说给他点蛋糕的事情踩着拖鞋打开房门,入目的是一个带着鸭舌帽,穿一身黑色长款羽绒服,左手拖行李箱,顺带提了一堆瓜果礼物,右手提蛋糕的all Black少年。


“马嘉祺?”丁程鑫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年,不可置信的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惊喜与茫然的情绪夹杂,在对方抬起头能看清脸后,便只剩下喜悦和惊喜了,真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你怎么来了?”


“来实现你的愿望啊。”


拼命忍住蹦过去抱住人的冲动,丁程鑫侧身让马嘉祺进来的同时,脑袋转过弯来:“你怎么知道我家?”


“你忘啦,我是重生来的。”马嘉祺俏皮眨眼,刚刚将蛋糕放上桌,迎面就撞上了来看是什么事的丁妈妈。


“阿姨好……”


丁妈妈只是错愕了片刻便反应过来,本来丁程鑫还担心自己母上大人会不适应马嘉祺的突然到访,却没想对方接受能力很强,一直都是笑容满面:“小马啊,我知道你,经常和我们程程打电话。”


“是我,阿姨……”尴尬的寒暄。


好在丁妈妈也不准备继续下去,叫来丁程鑫把马嘉祺带到房间去,期间丁程鑫高兴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边走边讲,摇头晃脑,马嘉祺一直听着,又被可爱到了。


“你怎么说服你妈妈的,元宵节来我这儿?”


“不用说服啊,我妈都支持我的。”


两人从客厅聊到房间收拾好后又从房间聊到客厅,总有说不完的话要讲。


“马嘉祺,我们好像真的很熟悉。”丁程鑫说,马嘉祺应。


丁爸刚从外面回来,看到马嘉祺也只是惊讶了一瞬,随后便自然攀谈起来,这让丁程鑫疑惑,最后也只归功于自己,平常老是和马嘉祺打视频的缘故,他们都看见了。况且马嘉祺可是重生来的,自然知道怎么和父母聊天,以此来安慰自己不必担心。


丁妈妈一个人在厨房忙碌,马嘉祺提议要去忙吧,丁程鑫也要跟去,却被马嘉祺以丁程鑫是今天的寿星不能进厨房为由留在原地,丁爸爸也应声附和。


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怪怪的,又到底说不出来哪里怪。


“阿姨。”马嘉祺走进厨房,自然的帮丁妈妈洗菜。


“嘉祺,从郑州飞到我们老家来很累吧。”


“不累的阿姨,说好了我每年都要来的。”


油热下肉滋啦啦得响,抽油烟机的声音快要盖过二人的谈话声,确认客厅里的丁程鑫听不见后良久,丁妈妈才继续开口:“嘉祺,医生说过,程程可能这辈子都记不起来了。”


马嘉祺洗菜的手一顿,最后平静的看了眼客厅里开始和丁爸下棋的丁程鑫,长长叹了口气:“我知道的阿姨,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不该搬回河南,这样阿程可能也不会……不会出车祸。”


“嘉祺,程程能醒来已经是万幸了,事已至此就不要再自责了,现在你们过的好就行了。”


“我知道阿姨,能醒来已经是万幸,他忘了我我们就重新开始……”


察觉到马嘉祺情绪的低落,丁妈妈适时安抚,当时谁也不会想到发生那样的局面,马嘉祺高三毕业随家里搬回郑州去照顾奶奶,丁程鑫大一下学期开学路上出了车祸,昏迷了接近半年,醒来什么都忘了。


关于马嘉祺,关于他和马嘉祺的童年,这些丁程鑫通通都忘了。


“嘉祺,你是个好孩子,我们程程从小到大都喜欢你。”谈话间,一盘小炒肉出锅,丁妈妈接过马嘉祺递来的盘子,将小炒肉乘出,离开厨房前最后一句话,是安抚也是身为母亲的期望。


而后表情变换,又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一切都会好的,我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过一辈子,他爸嘴笨,但跟我也是同样的想法。”


水流缓缓而下,十指交缠任由温水冲刷,盯着水流潺潺,少年思绪不明,关掉水源,马嘉祺最后从厨房出来。


桌上全是美食,和和美美的上座,丁程鑫就坐在他的旁边,凑过来和他咬耳朵:“你和我妈说什么呢?”


温热的气息喷洒,酥酥麻麻的带着暖意,马嘉祺的耳朵本就敏感,耳尖已然染上了淡淡的红。


“没说什么,就和她说我喜欢你,她让我好好对你。”


“马嘉祺你真大胆。”丁程鑫悄悄的在桌下给他竖大拇指。


“其实他们知道的,而且你忘啦,我是重生来的,可了解我的岳父岳母了。”


对此,丁程鑫深信不疑。




马嘉祺为丁程鑫点上蜡烛,看他双手合十虔诚许愿,火光中眼睛里全是丁程鑫的倒影,温柔缱绻。


丁程鑫对着生日蜡烛许愿,要和马嘉祺永永远远。


“阿程,生日快乐。”







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重生这一套,重生只出现在小说里,但这并不妨碍马嘉祺拿这一套当作再次接近丁程鑫的说辞。


他怕丁程鑫会喜欢上别人,却又心痛于丁程鑫将他忘记。他焦躁不安却又无可奈何。


天知道他看到病床上面色苍白,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丁程鑫有多心痛多懊恼。


那时丁程鑫还包着纱布,浑身插满管子,后来伤口愈合,管子取下却怎样都醒不来,他安静的躺在那里,就好像一个任人摆弄的洋娃娃,漂亮又破碎,马嘉祺除了吃饭睡觉上学其余的时间都陪在他身边。



起初,便盼春来,想着春暖花开的时候他会醒来,毕竟春总是充满希望的,后来他睡过了一整个春,又到了夏。


他想,夏日这样炎热充满活力,他总会醒的,毕竟他如此爱夏。


丁程鑫醒在夏末入秋时,醒在刚好马嘉祺不在他身边的时候。


等他收到消息兴冲冲的往阿程病房赶,却在病房外听见他失忆的时候整个世界瞬间崩塌,丁程鑫把他忘了,他的阿程忘了狗蛋祺,忘了他的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每个日日夜夜。


他不敢再进去,怕自己当场崩溃,医生说不能再刺激他了,马嘉祺久久驻足门口,看他的一颦一笑,看久了鼻头一酸就要落泪,最后只能狼狈逃离。


夜晚,夜空中只两三点星,玄月高挂,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要他放弃阿程,断然是做不到的,他想要朝他靠近,做梦都想……


只是偶然间,刷手机时刷到一个视频,视频的开始是“我重生了……”


于是命运的齿轮就此转动,新的故事即将开始——





——————



我们是命中注定


时间轮转,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都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你。


纵然世界荒诞——

评论(2)

热度(18)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